第十二章 暗藏风波(1 / 1)

回到清冷的院落,银铃去备好了温水,小心翼翼地捧到柳庆芸跟前:“小姐,快漱漱口。”她看着柳庆芸苍白的脸色,直心疼的出声,“奴婢特意兑了些桂花露,能压压那难受的味儿。”

柳庆芸有些虚弱地点点头,接过青瓷茶盏。

温水入口,那淡淡的桂花香总算冲淡了些喉间的苦涩。她闭了闭眼,长睫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格外脆弱。

程嬷嬷见状轻声道:“小姐先歇着,老奴去小厨房熬些清粥来,喝些胃里也会舒服点。”

她顿了顿,又低声嘱咐银铃,“再兑些温水,让小姐慢慢喝几口,再压一压胃里的翻腾。”

银铃点头应下,待程嬷嬷匆匆离去后,便又斟了半盏温水,轻轻递到柳庆芸手中。柳庆芸指尖微凉,捧着茶盏缓缓啜饮,温热的水滑入喉间,稍稍抚平了那股挥之不去的灼烧感。

喝完水,银铃扶着柳庆芸在贵妃榻上躺下,又取来软枕垫在她腰后:“还是嬷嬷想得周到,小姐方才在席上几乎没动筷子,这会儿胃里怕是空得难受。”

不多时,辛嬷嬷端着一碗熬得绵软的白粥回来,米香清淡,上面还浮着几粒枸杞,微微泛着暖意。她轻声道:“小姐,趁热喝些吧,空着胃总归不好。”

柳庆芸接过碗,指尖触到碗壁的温度,低低“嗯”了一声。她舀了一勺,缓缓送入口中,米粥温润,总算让翻搅的胃稍稍安分下来。

金玲由于没跟去,并不知柳庆芸她们发生了什么,此时正焦急的立在一旁不明就里,虽然她刚刚也跟着瞎忙了一通,却也知事情有异。

往日家宴,靖安侯府的家宴用膳向来讲究排场,觥筹交错间总要耗上大半个时辰,小姐作为嫡长女,即便不受重视,也得规规矩矩陪到最后。今日这般早归,莫非是宴席上出了什么变故?

见柳庆芸勉强用了小半碗粥,金玲终于按捺不住,悄悄扯了扯银铃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今日怎的回来得这样早?”

银铃瞥了一眼闭目靠在软枕上的柳庆芸,低声道:“小姐在席上吃错了东西...”她顿了顿,声音又压低几分,“犯恶心,吐了。侯爷直接打发我们侍候小姐回来了。”

金玲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姐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

“嘘——”银铃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角余光扫向里间,“小姐本就难受得紧,你莫要再...问了。”

说话间隙,两人也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碗盏,轻手轻脚地将残余的粥羹撤下。

程嬷嬷端着烛台进来,低声嘱咐道:“备些温水,伺候小姐沐浴更衣吧。”

两人应声而去。银铃试了试浴桶水温,又往里添了几勺热水;金玲则从樟木箱中取出熏了安神香的寝衣,在炭盆旁烘得暖暖的。待一切准备妥当,才轻唤道:“小姐,热水备好了。”

柳庆芸缓缓起身,由她们搀扶着步入屏风后。氤氲热气中。银铃小心地为她梳理青丝,金玲则用软巾蘸着温水,轻轻擦拭她冰凉的肩背。

“小姐可觉得水温合适?”银铃轻声问道。

柳庆芸微微颔首,雾气朦胧中,她的面容愈发苍白。程嬷嬷在屏风外听见水声渐歇,连忙递进来烘暖的里衣:“仔细着凉。”

待更衣完毕,金玲掀开锦被一角。柳庆芸躺下时,程嬷嬷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才放下纱帐,示意两个丫鬟退出内室。

烛火被捻暗,只留一盏小小的夜灯。帐内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很快便被窗外沙沙的竹声淹没。程嬷嬷立在门外,望着檐角那弯清冷的月,眉头始终未能舒展。

翌日清晨,金玲与银铃踏着露水来到管事房。见赵管家正端着茶盏翻看账册,二人福了福身,银玲堆着笑轻声道:“赵管家安好。大小姐昨夜身子实在不适,劳烦您给请个大夫瞧瞧。”

赵管家眼皮都没抬,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手指仍拨弄着算盘珠子。

银铃见状,忙又补充道:“小姐昨儿个连晚膳都呕干净了,今早连口粥都咽不下...”

“知道了、知道了。”赵管家不耐烦地打断,终于抬眼瞥了她们一眼,“府里上下多少事等着料理,大小姐这点小病小痛...”他故意拖长了音,将茶盏重重一搁,“待我忙完账房的事自会安排。”

金玲指尖掐进掌心,面上却还得挂着笑:“可小姐她...”

“怎么?”赵管家突然拔高了声调,“还要我立时三刻去请太医不成?”他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先回去伺候着,得空自然马上安排。”

二人只得深深福礼。退出管事房后,金铃气得眼眶发红:“这老匹夫!若是二小姐身子不适,怕是他早就安排了,到咱们小姐就是百般的推脱…”

“嘘!”银玲急忙拽住她的衣袖,警惕地环顾四周,“快别说了,仔细旁人听了去,我们快回去禀告程嬷嬷要紧。”

晨风吹起她们的裙角,两个身影匆匆穿过回廊,徒留一地被碾碎的落叶。

日影西斜,院墙上的爬山虎镀了一层金晖时,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大夫才由管厨房的周婆子领着,慢悠悠地跨进院门。老大夫肩上挎着个褪了色的药箱,步履蹒跚,显是走了不少路。

程嬷嬷早在廊下张望多时,见状立即堆起笑容迎上前:“可算把您盼来了!”她亲自打起帘子,将人引进偏厅,“您老先歇歇脚,喝口茶润润喉。”说着便吩咐金玲去沏上年存的上好龙井。

周婆子揣着手站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道:“赵管家特意嘱咐的,说大小姐金贵,非得请济世堂的孙老先生才放心。”

程嬷嬷眼角跳了跳,心知这必是故意拖延——她面上却不显,只笑着往周婆子手里塞了个荷包:“劳您跑这一趟。”

转头见孙大夫正吹着茶沫,程嬷嬷福了福身:“您稍坐,这就去请小姐。”她快步穿过回廊,袖中的手却攥得死紧——这明摆着的怠慢,偏生还得千恩万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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