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刺耳的劝告(1 / 1)

刺酒吧的重金属音乐震得人耳膜发疼,林深把杯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冰球在杯底撞出清脆的声响。对面的赵宇扬看他连干三杯,忍不住按住他的手腕:“你悠着点,这酒烈。”

“没事。”林深甩开他的手,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液晃出杯沿,溅在昂贵的衬衫上,他却浑然不觉,“你说,苏晚是不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赵宇扬是他大学同学,也是少数知道他和苏晚渊源的人。当年林深创业缺钱,是赵宇扬陪着苏晚跑遍亲戚朋友家借钱;林深喝到胃出血住院,是赵宇扬守在病房外,听苏晚红着眼圈说“只要他好好的,我苦点没关系”。

此刻赵宇扬搅着杯里的苏打水,没接林深的话,只是问:“真离了?”

“离了。”林深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屑,“还把我拉黑了,耍小孩子脾气。等她没钱交房租,找不到工作,自然会回来求我。”

“她找着工作了。”赵宇扬抬眼看向他,“上周我去看画展,在新锐设计师展区看到她的名字了,作品卖得不错。”

林深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像是没听清:“什么画展?她那破画还有人买?”

“人家现在是正经设计师,工作室都开起来了。”赵宇扬的语气淡了些,“你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围着你转的小姑娘?”

这话像根细针,扎得林深不太舒服。他仰头又灌了半杯酒,喉结滚动的弧度透着烦躁:“开工作室又怎么样?没我当年给她钱报班,她能有今天?现在翅膀硬了,就翻脸不认人,你说这叫懂事?”

“她当年报班的钱,是自己打两份工攒的。”赵宇扬放下杯子,声音透过嘈杂的音乐传过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你那时候说公司资金周转不开,她把你给的卡原封不动还给你了,你忘了?”

林深的脸僵了一下。

他确实忘了。那时候他正忙着谈一个大项目,整天焦头烂额,苏晚把卡递回来时,他只当是她体贴,没多想,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

“那她也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离婚吧?”他强撑着辩解,“就因为我没参加三周年纪念日?就因为我跟周曼应酬?她就不能理解一下我?”

“一点小事?”赵宇扬挑眉,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是去年林深生日,他们几个朋友凑钱办的派对,照片里苏晚穿着围裙,在厨房给醉倒的他煮醒酒汤,额角还沾着面粉,眼里却没半点不耐烦。

“你创业那年,她发烧到39度,自己去医院挂水,回来还得给你收拾烂醉的残局,那是小事吗?”

“你妈看不上她,当着亲戚的面说她配不上你,她笑着把眼泪咽回去,那是小事吗?”

“你跟周曼在KTV的照片传得人尽皆知,她只跟你说‘注意分寸’,那是小事吗?”

赵宇扬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锤子敲在林深心上。

“林深,”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苏晚够迁就你了。她不是不懂事,是攒够了失望,不想再懂事了。”

林深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捏着酒杯的指节泛白,指腹被冰球冻得发红。他想说什么反驳,喉咙却像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周围的音乐还在嘶吼,邻桌的笑声刺耳,可他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赵宇扬的话在脑子里反复回荡——“够迁就你了”“攒够了失望”。

他想起苏晚提出离婚那天,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说:“林深,我不是在跟你讨价还价,是通知你。”

那时候他只当是气话,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平静背后,是多少次失望累积成的绝望。

“我……”林深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我只是觉得她会回来的。”

“回哪去?”赵宇扬反问,“回那个只有冷饭冷菜等着她的家?回那个需要看你脸色、忍你脾气的生活里?”

他拿起照片,放回钱包:“你总说苏晚不懂事,可你什么时候真正懂过她?她要的从来不是你赚多少钱,买多大的房子,是你能回头看看她,是你能记得你说过的话。”

林深没再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威士忌的辛辣烧得喉咙发疼,却压不住心里那股莫名的慌乱。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者,以为苏晚的世界离了他就转不了。可现在才发现,那个被他忽略、被他嫌弃的人,早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攒够了离开的勇气。

赵宇扬看他这副样子,叹了口气:“我不是要指责你,毕竟是你们俩的事。但林深,人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别太把别人的付出当理所当然。”

说完,他结了账:“我先走了,你自己想想清楚。”

酒吧里依旧喧闹,可林深身边的位置空了,瞬间显得格外冷清。他看着杯底剩下的残酒,里面映出自己模糊的影子,陌生得可怕。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周曼发来的消息:“林总,明天的合同我放你办公室了,记得签哦~[爱心]”

那个粉色爱心刺得他眼睛疼。他想起苏晚从来不会发这种暧昧的表情,她只会在他加班晚归时发一句“汤在锅里温着”,在他出差时发一句“注意安全”。

那些平淡的字句,当时觉得乏味,现在想起来,却满是被他忽略的温柔。

林深把手机扔回口袋,趴在吧台上,酒精上头,脑子却异常清醒。赵宇扬的话、苏晚平静的眼神、离婚协议上她决绝的签名……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转。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

错把她的迁就当软弱,错把她的付出当应该,错把她的爱当筹码,直到彻底失去,才后知后觉地慌了神。

酒吧的门被推开,冷风灌进来,吹得他打了个寒颤。他抬头看向门口,恍惚间好像看到苏晚站在那里,穿着他送的第一件风衣,对他笑,说:“林深,我们回家吧。”

可眨眼间,门口空无一人,只有穿堂风卷起地上的纸屑,打着旋儿飘远。

林深捂住脸,指缝间漏出一声压抑的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原来有些人,真的不能等,等久了,就再也等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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