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沈昭猛地回头，可是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沈昭紧缩眉头：系统使用[鬼奶奶的老花镜]。
[叮！[鬼奶奶的老花镜]（S级，可看见一切不可见之物）已使用。]
沈昭这次看清了。
阴影里，一个穿着考究灰色西装的身影缓缓走出。金丝眼镜，苍白的皮肤，和封烬，不，和封烬扮演的“白宴清”一模一样的面孔！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与林晚晚头上同款、却更新一些的蝴蝶结发卡。
他的目光没有看沈昭，而是死死锁在林晚晚身上，那眼神里翻涌着痛苦、悔恨，还有一种沈昭看不懂的、近乎疯狂的执着。
“晚晚…”“白宴清”的声音沙哑破碎，“跟我回去。最后一次演出…你不能放弃。你是…完美的天鹅…”
“完美？”林晚晚笑了，笑声在空旷的钢架间回荡，凄凉又尖锐，“像橱窗里任人摆布的玩偶一样完美吗？白老师？还是…像姜牵牛学姐一样，变成你‘收藏’里的一部分？”
“白宴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晃了一下：“你…你知道了？”
“我知道你送我的每一双舞鞋里，都缝着其他女孩的名字！”林晚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的指控，“我知道姜牵牛学姐根本不是自杀！是你！是你剪断了她的安全绳！因为她发现了你的秘密！因为她想救我！”
她猛地指向“白宴清”手中的新发卡，又指了指自己头上那枚旧的：“就像这个！旧的坏了，你就需要一个‘新的’！一个更年轻、更有天赋、更‘完美’的替代品！我是不是…差点就成了下一个‘姜牵牛’？”
这段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沈昭的脑海。姜牵牛？那个学姐npc？原来她已经死了？怪不得林晚晚接近晚会会这么的紧张甚至恐惧，这一切来源，从来都不是压轴节目的压力，而是眼前这个道貌岸然、内心扭曲的“恩师”。
“白宴清”像是被彻底击垮了，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手中的发卡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痛苦地捂住脸：“不…不是这样…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们绽放最美的样子…永远定格…”
“用死亡来定格吗？”一个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封烬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楼梯口，幽蓝的长刀无声出鞘，刀尖直指“白宴清”。他不知何时已脱掉了那身伪装的白老师外套，露出里面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金丝眼镜也被取下，那双总是淬着寒冰的眼眸此刻寒意毕现。
“你的‘欣赏’，”封烬一步步逼近，声音带着凛冽的杀意，“令人作呕。”
“白宴清”看着封烬，又看看泪流满面却眼神决绝的林晚晚，最后目光落在沈昭手中的终端上。那小小的镜头，此刻像一个冰冷的审判之眼。
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扭曲的平静。他忽然猛地冲向林晚晚，枯瘦的手指抓向她的脖颈。
“那就一起坠落吧！完成这最后的‘永恒’！”
封烬的速度更快，幽蓝的刀光撕裂昏暗。
然而，比刀光更快的，是林晚晚的动作。
在“白宴清”扑来的瞬间，她像是早已预料，身体以一个芭蕾舞者惊人的柔韧向后弯折，足尖精准地勾起地上那枚新发卡，用尽全力，狠狠掷向悬吊装置某个关键的齿轮连接处。
“咔嚓！”
一声轻微的、却足以致命的脆响。
头顶那根承载着巨大水晶吊灯的主吊索，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沉重的钢索瞬间失去平衡，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下方纠缠的“白宴清”和林晚晚轰然砸落。
“林晚晚！”沈昭的尖叫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金属断裂和重物坠地的巨响中。
尘土弥漫。
封烬在最后一刻扑倒了沈昭，用身体护住了她。
当尘埃稍稍落定，沈昭挣扎着抬头望去。
舞台顶棚被砸开一个狰狞的大洞。破碎的水晶和扭曲的钢索堆叠成一座冰冷的坟冢。
林晚晚静静地躺在废墟边缘，纯白的舞裙被尘埃沾染，却像一只真正折翼坠落的天鹅。她的眼睛望着顶棚破洞外露出的、虚假的夜空，嘴角残留着一丝解脱的笑意。
“姜学姐，这个仇我替你报了……”
而白宴清，则被彻底埋葬在沉重的吊灯之下，只有一只戴着名贵腕表的手露在外面，无力地垂着，指间还残留着半截撕裂的白色纱裙碎片。
封烬抱着沈昭。林晚晚的蝴蝶结发卡此刻滚落在旁，沾满了灰尘。
沈昭的终端屏幕早已被飞溅的尘土覆盖，但录制指示灯依旧固执地亮着红光。
此刻，直播画面上的观看人数在短暂的死寂后，开始以疯狂的速度飙升。
[我草！神转折！那个姓姜的npc原来早死了，怪不得看她总是奇奇怪怪的]
[精彩！大大滴精彩，不愧是沈妈，拍个剧还能带我们看这么精彩的节目。]
[不是，只有我关心林晚晚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系统提示音，在死寂中响起：
【滴！检测到情感成长，复仇素材采集完成！】
【请宿主尽快采集情杀、男主悔悟素材！】
又一道更冰冷的系统声音响起
【真相揭露：80%完成】
【隐藏情节触发：《坠落的天鹅与腐朽的收藏家》】
封烬站起身，搀扶起还处于巨大震撼中的沈昭。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沈昭眼底翻涌着尚未平息的惊涛骇浪。
躺在地上的林晚晚这时站起来了，像没看到两人一样，自顾自地把“白宴清”从废墟里拖了出来。
沈昭瞪圆了眼，盯着林晚：“她还想干什么？”
封烬抿着嘴：“跟上去看看。”
就在两人想要紧随着林晚晚一探究竟时，一股巨大的吸力再次出现。
“要回去了，抓紧我。”
封烬的声音依旧冷冰，但此刻竟然透着一丝丝的温柔。
沈昭最后一眼，看到拖着尸体的林晚晚一步步从小门离开，女孩孱弱的背影透露着某种决绝。
“林晚晚，希望你好好的。”沈昭喃喃道。
再一回神，他们又回到了原来的副本里。
江临舟正用一柄幽蓝色的能量手枪枪口对准着姜牵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