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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残角符咒与阴脉(1 / 1)

残符与阴脉

正月刚过,巷口的残雪还结着冰碴,檐角的冰棱滴答着融水。张婶带着孩子们在老槐树旧址翻土,准备种些青菜,锄头下去突然“当”地磕到硬物,震得她虎口发麻。孩子们围上来起哄,她蹲下身拨开冻得发硬的土块,半张黄符露了出来——符纸边缘朽黑如炭,像是被水泡过又风干,上面的朱砂符文晕成模糊的红团,只有“镇”字的最后一笔还透着尖锐的暗红,在惨淡的阳光下像道未愈合的血痕。

“这是……王大爷画的符?”张婶捏着符纸一角,指尖瞬间爬满寒意,后颈的皮肤猛地发紧。这些天她总在梦里看见槐树根须缠上手腕,湿冷黏腻的触感甩都甩不掉,此刻捏着这符纸的凉意,竟和梦魇里一模一样。院长端着空盆从厨房出来,看见符纸时脚步顿了顿,快步走过来接过符纸对着光细看,指腹反复摩挲着朽烂的边缘:“是镇邪符的残片,当年王大爷特意埋在树下镇压怨气的,怎么会翻出来?这土去年挖树时明明清过三遍。”

我下意识摸向脖子上的长命锁,锁身突然烫得惊人,像是揣了块烙铁。皓魇的声音在意识里炸开,带着久违的凝重:“这符纸裹着怨气,老槐树的根没除干净!底下还有残留的阴邪!”我心里一紧,低头看向翻耕过的土地,土块间果然藏着极细的黑丝,像烧不尽的灰烬在缓慢蠕动,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腐木味,混着潮湿的腥气。

开学前整理书包,王大爷那本泛黄的札记从夹层滑了出来,纸页间夹着的一张字条飘落在地。字条是用粗糙的草纸写的,字迹歪歪扭扭,墨色深浅不一,像是临终前手不稳写下的:“槐根缠三尺,怨气藏于井,需以童男血引,方得永绝。”最后几个字几乎要划破纸页,边缘沾着暗褐色的痕迹,凑近闻有股铁锈般的腥气。院长弯腰捡起字条,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得吓人:“院里的老井填了二十多年了!当年还是我亲手填的土,王大爷从没提过井里有问题!”

张婶突然“啊”地低呼一声,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脸色惨白如纸:“填井那年……正好是我娘咳血不止的时候。”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树灵托梦说井里有‘药引’,让我子时去井边烧符……我那时候怕得要死,只敢在井边烧了半张,剩下的那半张,就埋在了老槐树根下!”

那天夜里,院里的滴水声格外刺耳。明明没下雨,却总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是从地底渗出来的。我披衣走出屋,月光把院子照得发白,老井旧址那块青石板上,竟渗出密密麻麻的水珠,水珠落地时泛着诡异的墨黑,在地面上聚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的影子扭曲蠕动,像无数小蛇在爬。皓魇的声音陡然尖锐:“不好!怨气顺着井脉爬上来了!张婶没烧完的符纸成了怨气的引子,把底下的阴邪全引出来了!”

话音刚落,青石板突然“咔嚓”一声裂开道缝,一股浓黑的雾气从缝里喷涌而出,在月光下凝聚成模糊的人形,隐约能看见孩童的轮廓,却比正常孩子矮了半截,四肢扭曲得不成样子。“冷……好冷……”黑气里飘出细碎的哭声,像是阿明的声音,却又裹着无数重叠的怨怼,尖细得像是指甲刮过玻璃,听得人骨头发麻。

“是当年没被镇住的怨魂!”院长举着一把晒干的艾草束从屋里冲出来,艾草束遇黑气瞬间冒起白烟,发出“滋滋”的声响,“王大爷生前说过,这老井连通地下阴脉,老槐树的根扎进阴脉里,才会积下这么重的怨气!”张婶抱着孩子缩在廊下瑟瑟发抖,孩子突然指着黑气尖叫:“妈妈!好多小手在抓我脚!它们要拉我下去!”

黑气猛地调转方向扑向孩子,我立刻上前一步,将脖子上的长命锁挡在前面。锁身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将黑气弹开三尺远,黑气撞在墙上散开,又迅速凝聚起来。皓魇在意识里大喊:“快翻王大爷的札记最后一页!有补镇咒!只有这个能彻底封住阴脉!”我慌忙翻开札记,指尖划过泛黄发脆的纸页,找到最后一页的符咒,跟着上面的注音念咒,掌心不知何时浮现出朱砂笔,顺着咒文在空中划出红光符文。

符光亮起的瞬间,黑气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无数细如发丝的黑根从土里疯狂钻出,却被红光灼烧得蜷起,发出“滋滋”的焦糊味,空气中弥漫着烧烂木头的腥气。老井旧址的青石板不再渗水,裂开的缝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合拢,最后只留下半张烧尽的符纸灰,被夜风吹得四散飘开,落在新翻的泥土里。

天刚蒙蒙亮,我们就拿铁铲挖开老井旧址的土层。挖了将近三尺深,底下果然埋着一团发黑的槐树根,根须盘根错节,像无数只扭曲的手,根须间还缠着几缕朽烂的蓝布条,看布料正是几十年前孩童穿的粗布衣裳。“必须挖干净,一点根须都不能留。”院长挥着铁铲猛挖,额角的汗混着泥土往下淌,落在土里晕开小小的湿痕,“这东西扎在阴脉上,留一丝就可能再冒出来,绝不能再留隐患。”

张婶抱着孩子蹲在旁边,孩子后颈又泛起淡淡的灰纹,却比上次浅了许多,只是小脸煞白,紧紧攥着张婶的衣角。“都怪我……是我当年胆小,没把符纸烧完,才惹出这些事……”张婶抹着眼泪,指节抠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没察觉。院长停下手里的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怪你,那时候你也是被急昏了头。再说这怨气藏得太深,就算没有这事,早晚也会冒出来。”

我看着槐根在阳光下慢慢变黑发脆,最后被我们装进麻袋里,浇上煤油烧得干干净净,长命锁的温度才渐渐回落,恢复了平时的温润。但我摸着怀里的札记,那张字条上“童男血引”四个字像根刺扎在心里——王大爷没写完的话,到底藏着什么?他说的“童男血引”,又是指什么?

傍晚给新栽的小槐树浇水时,我发现树坑里渗出来的水带着股淡淡的土腥味,和白天烧槐根时闻到的味道很像。阳光斜斜照在水面上,水面晃出细碎的光斑,看得人眼睛发花,恍惚间竟觉得光斑里藏着无数双眼睛。院长端着一盆刚煮好的艾草水走过来,直接浇在树根上:“这树吸了阳气,栽在这里能压着底下的阴寒。”她望着老井旧址的方向,眉头始终没舒展开,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化不开的忧虑。

夜风穿过院子,新栽的槐树叶轻轻作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我摸着长命锁上残留的暖意,低头看见烧尽的槐根灰烬被风吹起,在暮色里打着旋儿,慢慢隐没在泥土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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