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闺房幽会(1 / 1)

夜色如墨,泼洒在青瓦飞檐上,连窗棂都浸在浓沉的暗影里。更夫的梆子声从巷口荡过来,“咚——咚——”两下,拖着悠长的尾音,撞在斑驳的院墙上,又簌簌落进寂静夜里。

白漪涵回房后,小莲伺候她躺好,便在床榻边守着。夜渐深,白漪涵已沉沉睡去,窗缝里忽然溜进一只细如蚊蚋的虫子,不细看几乎无从察觉。不过片刻,小莲便觉一股浓重的睡意席卷而来,眼皮重得像粘了胶,身子一软便歪倒在地,睡得人事不知。

紧接着,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身影轻捷地跃了进来——褐发,丹凤眼,瞳孔是剔透的浅金色,不是江卿尘又是谁?

少年缓步走到榻前,静静凝视着熟睡的白漪涵,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他微微俯身,上半身轻倚着床沿,伸出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掌心里躺着一片鲜嫩的桃叶,叶尖轻轻扫过少女的鼻下,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白漪涵睡得正沉,恍惚间竟做起了梦。梦里有个褐发金瞳的少年,头上竖着对毛茸茸的猫耳,正执着自己的尾巴,一下下扫着她的鼻尖。

她不耐烦地蹙起柳叶眉,抬手去挥,那少年却像不知疲倦似的,尾尖缠着她的指尖蹭了蹭,反倒逗得更欢了。

“嗤——”少年低低笑出声,带着几分狡黠。

白漪涵被这笑声搅得心头火起,猛地睁开眼,却霎时僵住了。

眼前的少年正噙着抹促狭笑意,几缕褐发被窗外吹进的夜风拂得轻扬,那双浅金色的瞳眸亮得惊人,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这眉眼,这神态……不正是梦里那个猫耳少年吗?!

白漪涵望着眼前的少年,一时竟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心跳都慢了半拍。

江卿尘见她不语,也敛了笑意,只静静盯着她,眼底的浅金色在昏暗中泛着微光,一声不吭。

这般沉默对峙了片刻,终究是白漪涵先败下阵来。她定了定神,抬手指了指身下的床铺,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维持的平静:“公子,您怎么会在这里?若是我没记错,这该是我的房间才对。”

少年见她终于开了口,浅金色的瞳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随即问道:“我来问你,‘夫君’是何物?”

他顿了顿,又道:“你说要我带你回家,可我没有家。如今你却把我带回了你家,这又是为何?”

白漪涵只觉脑子一团乱麻——他竟还在执着这些!那些不过是情急之下的戏言,怎么就被他揪着不放了?一时之间,她张了张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

少年见少女又陷入沉默,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浅金色的瞳眸里凝起几分冷意:“我给你三次机会。马车上我问你,你不答,是第一次;方才道别时我再问,你只催我早些回房,是第二次。”

他顿了顿,目光沉沉锁着她:“现在我再问一次,你当真还要不答?”

话音未落,他宽大的袖口中已悄然爬出来一只虫子。与上次黑衣人那只不同,这只蛊虫头部椭圆,前端尖细如子弹头,身体分作十五节,每节都生着一对细长的步足,看着比寻常虫豸更添几分诡异。

少年用指尖轻轻拨弄着蛊虫,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既然你不愿说,便让它替我问问吧。虽说一日之内驱使两次高阶蛊虫极耗心神,但为了答案,这点代价倒也值得。”

白漪涵心头一紧,连忙开口:“我说!我说!”

她下意识抬手捂住嘴,声音从指缝间漏出来,带着几分仓促:“夫君……便是彼此钟情之人,一生一世只守着对方,绝不会有二心,是要抵死相守的。”

“一生一世只一人”几个字像石子投入静水,在江卿尘心底撞开层层涟漪。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浅金色的瞳眸里满是难以置信,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发紧:“真的?……只有一个?”

话音落下,少年的耳尖已悄然漫上薄红,热度顺着耳廓一点点蔓延开。只是那抹红藏在垂落的褐发下,竟谁也没能发现。

白漪涵眼神干净而坚定,认真道:“自然是真的!不过阿四公子,我今日情急之下叫你‘夫君’,实在是口不择言,当不得真的,还请公子莫要与小女子计较。”

可此时的江卿尘脑中,却只剩下“一生一世只有一人”与“叫你夫君”这两句话,像两簇火苗,一路烧进心尖。他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潮,从耳根蔓延到下颌,半晌才从喉咙里憋出三个字:“不知羞——”

话音未落,便猛地转身,纵身跳出窗外,那背影竟像是落荒而逃一般,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白漪涵被那句“不知羞”说得一愣,只觉莫名其妙,像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还没等细想,浓重的困意便席卷而来,瞬间压过了所有思绪,她眼皮一沉,又沉沉睡了过去。

另一边,昏睡的小莲耳边,那先前从窗缝溜进来的小虫正缓缓爬出,振翅朝窗口飞去。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适时伸来,轻轻托住了它。手的主人脸上,那抹红晕尚未完全褪去,他望着掌心的小虫,心头暗恼——方才走得太急,竟差点把它忘了。

*

晨光如碎金般漫过琉璃瓦,将飞檐上的瑞兽浮雕照得熠熠生辉。廊下的鹦鹉被这亮色惊醒,扑棱着彩羽脆声叫道:“早啊——早啊——”,倒给这静谧的清晨添了几分活泛。

廊柱旁的石桌上,早有小厮摆好了青瓷茶具,沸水注入时“咕嘟”一声,腾起的热气里裹着茶香,与檐角铜铃被风拂动的轻响缠在一起,倒像是给这晴好的晨日,添了段无声的小曲。

宿谨之与朝白萤用过早食,正坐在院中石桌旁啜茶闲话。

忽见长阶那头,江卿尘缓步走来,二人抬眼一看,都不由吃了一惊——他眼下竟挂着两道浓重的青黑,像是夜里压根没合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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