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一瞬间，陈珏的面色变得煞白。
她没想到，长孙缺会这么直接说出来，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即便皇子知道，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长孙缺笑着问，“你真的太单纯了，你觉得你去跟别人说，我长孙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会有人当真吗？”
陈珏：“……”
是啊，她向来和长孙缺不和，出去大肆宣扬，别人也只会说她嫉妒长孙缺，在那里信口雌黄污蔑人家，说不定最后这话没人信就算了，还会连累他自己的名声。
陈珏还在做最后的挣扎，“长孙缺，就算相信的人没有多少，但是三人成虎，你就不怕最后……”
“最后？”长孙缺反问道，“什么最后？即便是三人成虎，我又担心什么呢？长孙家的全是一日不倒，他们也只能是像个老鼠一样在我背后叽叽喳喳。”
“即便长孙家倒了，作为齐家的后人，皇家也会保证我后半生无虞。你呢？你又有什么？”
听着长孙缺的反问，陈珏一时也找不出什么来反问。
是啊，她又有什么？
除去陈家女儿，她什么也不是。之前赵王殿下不过轻飘飘一句话，父亲就连夜把她送出了上京城。
“对了。”长孙缺仿佛才想起来一般，“你说，赵王殿下知不知道你现在回上京城了？”
“你！”陈珏这下彻底慌了神。
此前赵王殿下让父亲送她出上京城，赏梅说让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还是听说赵王殿下出了上京城才偷偷摸摸回来的。
对呀，赵王殿下如今还在前往岭南的路上。
陈珏笑着说：“可是赵王殿下如今怕是管不到我了。”
长孙缺轻笑，陈珏现在也是有脑子了。
“是啊，赵王殿下如今是管不到你了，怎么办啊？我真是太害怕了。”
听着长孙缺这么阴阳怪气求饶的话语，陈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次回京路上，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回京路上……
陈珏一愣，顿时瞪大了眼睛，思绪被拉回了那个昏暗的小木屋，被捆绑的双手，堆满柴火的房间，一股潮湿的味道萦绕在她鼻尖，她拼命呼叫却始终见不到的身影。
那是她一辈子都不想回想的噩梦，下意识脱口而出，“那是你做的？”
长孙缺：“是不是我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这件事情。”
她并不认为流言蜚语能够摧毁一个女性，但是有时候，拿来威胁一下人倒是不错。
陈珏咬紧了牙齿，“这件事情，他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开个价吧。”
“什么？”
“保守秘密的代价。”
长孙缺看着她。
陈珏此刻握紧了双手，红了眼睛，眼中满是泪水。
这一刻，长孙缺好像在陈珏的身上，看见了这个时代的残忍。
她记得，陈珏只是被那些绑匪绑架，什么都没有发生，即便这样，等到第二天被家里人发现的时候，陈珏也被家里人扇了一巴掌。
陈珏被绑架的消息被陈家人封锁，原因只是因为怕她名誉受损。
流言，真的不可怕吗？
长孙缺开始正视这个她以前觉得很轻易就能够得出答案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