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1)

汪雪被带走了。

蓄意谋杀,证据确凿,接下来很长时间估计都要在牢里度过了。

刘母得到消息,在医院走廊里哭得昏天暗地,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个祸害,害了她儿子,又害了汪雪。

我冷眼看着她撒泼,直到傅斯年听不下去,出声制止。

“刘夫人,请注意你的言辞。从始至终,张婧女士都是受害者。”

刘母这才悻悻地闭了嘴,但那眼神,恨不得在我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汪雪的事,让吊灯案的舆论风向瞬间逆转。

之前骂我恶毒的网友们,纷纷开始同情我,称赞我冷静理智,是独立女性的典范。

真是可笑。

同一批人,转眼就能变换两副嘴脸。

我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那八千万的保险金,和刘一鸣什么时候醒。

又过了两天,刘一鸣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张婧,是你推的我!”

我愣住了。

他失忆了,不记得汪雪,不记得我们的争吵,唯独记得在餐厅里,我站起身,然后吊灯就砸了下来。

在他的记忆里,是我,在他起身的时候,从背后推了他一把,他才会正好摔在吊灯下。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他一口咬定,眼神里的恨意不似作伪。

刘家如获至宝,立刻请来最好的律师,以故意伤害罪,再次将我告上了法庭。

我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刘一鸣的“证词”让他从一个出轨的渣男,摇身一变成了被妻子谋害的受害者。

而我,则从一个被同情的正妻,变成了一个心思歹毒的蛇蝎妇人。

舆论比上一次更加汹涌。

“我就说她不对劲!哪有老婆看到老公出轨这么冷静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太可怕了!”

“赶紧判吧,这种人就该重判!”

我的律师都有些动摇了,劝我考虑庭外和解,至少能争取一个轻判。

我拒绝了。

开庭那天,我见到了刘一鸣。

他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看起来虚弱不堪,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戒备。

他的父母坐在他身后,一脸的胜券在握。

我平静地看着他们,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

刘一鸣的父亲,刘父的头顶,出现了一串新的倒计时。

120:00:00

五天。

为什么是他?

是因为他污蔑我,想让我坐牢吗?

不对,感觉不止于此。

这个倒计时背后,一定还藏着更深的秘密。

我的目光扫过刘家人的脸,他们丑陋的嘴脸,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庭审并不顺利。

刘一鸣的律师咄咄逼人,反复强调他作为”受害者”的记忆是多么清晰。

我的律师虽然尽力反驳,但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显得苍白无力。

傅斯年作为证人出庭,客观陈述了案发后的情况,包括汪雪的谋杀未遂,但他无法证明我没有推刘一鸣。

休庭时,傅斯年找到我。

“刘一鸣的记忆有问题。”他肯定地说,“人在受到巨大冲击时,可能会产生错误的记忆碎片。

他把对你的怨恨,和吊灯坠落的事实,强行拼接在了一起。”

“可法官只相信证据。”我看着他。

“我会找到证据的。”傅斯年的眼神很坚定,“我不会让一个无辜的人蒙冤,也不会放过一个真正的罪犯。”

此刻,竟会有点小小的感动。

不过,现在不是相信任何人的时候。

我需要知道,刘父头顶的倒计时,究竟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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