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雪被带走了。
蓄意谋杀,证据确凿,接下来很长时间估计都要在牢里度过了。
刘母得到消息,在医院走廊里哭得昏天暗地,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个祸害,害了她儿子,又害了汪雪。
我冷眼看着她撒泼,直到傅斯年听不下去,出声制止。
“刘夫人,请注意你的言辞。从始至终,张婧女士都是受害者。”
刘母这才悻悻地闭了嘴,但那眼神,恨不得在我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汪雪的事,让吊灯案的舆论风向瞬间逆转。
之前骂我恶毒的网友们,纷纷开始同情我,称赞我冷静理智,是独立女性的典范。
真是可笑。
同一批人,转眼就能变换两副嘴脸。
我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那八千万的保险金,和刘一鸣什么时候醒。
又过了两天,刘一鸣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张婧,是你推的我!”
我愣住了。
他失忆了,不记得汪雪,不记得我们的争吵,唯独记得在餐厅里,我站起身,然后吊灯就砸了下来。
在他的记忆里,是我,在他起身的时候,从背后推了他一把,他才会正好摔在吊灯下。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他一口咬定,眼神里的恨意不似作伪。
刘家如获至宝,立刻请来最好的律师,以故意伤害罪,再次将我告上了法庭。
我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刘一鸣的“证词”让他从一个出轨的渣男,摇身一变成了被妻子谋害的受害者。
而我,则从一个被同情的正妻,变成了一个心思歹毒的蛇蝎妇人。
舆论比上一次更加汹涌。
“我就说她不对劲!哪有老婆看到老公出轨这么冷静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太可怕了!”
“赶紧判吧,这种人就该重判!”
我的律师都有些动摇了,劝我考虑庭外和解,至少能争取一个轻判。
我拒绝了。
开庭那天,我见到了刘一鸣。
他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看起来虚弱不堪,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戒备。
他的父母坐在他身后,一脸的胜券在握。
我平静地看着他们,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
刘一鸣的父亲,刘父的头顶,出现了一串新的倒计时。
120:00:00
五天。
为什么是他?
是因为他污蔑我,想让我坐牢吗?
不对,感觉不止于此。
这个倒计时背后,一定还藏着更深的秘密。
我的目光扫过刘家人的脸,他们丑陋的嘴脸,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庭审并不顺利。
刘一鸣的律师咄咄逼人,反复强调他作为”受害者”的记忆是多么清晰。
我的律师虽然尽力反驳,但在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显得苍白无力。
傅斯年作为证人出庭,客观陈述了案发后的情况,包括汪雪的谋杀未遂,但他无法证明我没有推刘一鸣。
休庭时,傅斯年找到我。
“刘一鸣的记忆有问题。”他肯定地说,“人在受到巨大冲击时,可能会产生错误的记忆碎片。
他把对你的怨恨,和吊灯坠落的事实,强行拼接在了一起。”
“可法官只相信证据。”我看着他。
“我会找到证据的。”傅斯年的眼神很坚定,“我不会让一个无辜的人蒙冤,也不会放过一个真正的罪犯。”
此刻,竟会有点小小的感动。
不过,现在不是相信任何人的时候。
我需要知道,刘父头顶的倒计时,究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