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三个人当天就被民兵连押着去公社最后关在离马家集附近的牛棚,王家听到这消息火速将三个娃送到牛棚,两家大吵一架直接断亲。
这些都是来帮忙的王婶给沈令宁学说的。
小院重归宁静。
沈令宁的身体在灵泉水和空间灵茶的滋养下迅速恢复,苍白的脸颊终于有了血色,眼神也褪去疲惫,变得清亮坚定。
福宝度过了精神力爆发的虚弱期,变得愈发精神,乌溜溜的大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咿咿呀呀的声音更清晰了,心声唠叨的更多了。
沈令宁也因此知道了福宝前世的不少事情,越发觉得这孩子的不凡之处。
还是解决周家的第二天,福宝生生被尿憋醒,沈令宁醒来便听到福宝软糯带着浓浓委屈、不甘和十足奶气的声音,在她脑海里炸响:
“呜……冤死了啊!想我堂堂万亿集团掌舵人,商海沉浮十几年,跺跺脚金融圈都要抖三抖!结果呢?眼睛一闭一睁,就成了个连翻身都费劲、话都说不利索的小豆丁!
连最基本的屎屁尿都控制不了的小废物!
这叫什么事儿啊!那个缺德带冒烟的糊涂鬼差!
勾错魂了还理直气壮,说什么“补偿”……
就给个半吊子破空间和当小喇叭的权限?
空间小得转不开身,心声还时灵时不灵!
这补偿也太坑爹了吧!”
沈令宁本打算起身,听到女儿软萌的心声,不由得想听听她一天都在想什么?
她忍住笑,听着福宝唠叨不停,什么万亿集团老总?
鬼差?
勾错魂?
虽说在生死之间时她听到过这些,但……
——这些还是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神之上,掀起惊涛骇浪。
她的女儿……真的是生而知之?
来自……未来?
一个……曾经无比显赫的……大人物?
那声音还在脑海里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充满了对现状的憋屈和对“鬼差”的控诉,和对重生在七零年代的不满。
但抱怨的语调很快又软了下来,带上了一种浓浓的依恋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过……妈妈真好……又香又软……抱着好舒服……还那么聪明!
知道藏欠条,知道把钱扬出去吸引坏蛋注意!
临危不乱,急中生智!不愧是我福宝的亲妈!
这智商,这反应,放我上辈子公司里,高低得是个总监!
啊啊啊,妈妈你快醒来啊,屎糊住屁股了啊!”
听到福宝后面的话,沈令宁顾不上心里的惊讶,赶紧起身给福宝换尿布,小屁股可不能受委屈。
昏黄的煤油灯光在土坯墙上跳跃,映着沈令宁忙碌的身影。
炕上,小福宝正皱着粉嫩的小眉头,小嘴撅得能挂油瓶,肉乎乎的小胳膊小腿也不安分地蹬踢着。
只是等到她那乌溜溜、葡萄似的大眼睛看到沈令宁手中那块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布片——她的“尿布”时。
福宝心里的OS发出尖叫:“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用这玩意儿?这破布片儿硌得慌不说,清洗起来简直是酷刑!
要命!要是能穿回2000年以后就好了,尿不湿满大街都是,多省事!
可怜我堂堂……呃,曾经的商场大资本,如今竟要在这七零年代的土炕上,日日感受这屎屁尿的洗礼……”
沈令宁听到福宝心里的话,心里暗笑着,手下动作更快了几分。
她利落地翻下土炕,从搪瓷盆里兑好温水,试了试温度,这才用一块干净柔软的旧毛巾浸湿拧干。
她动作轻柔又麻利,小心翼翼地解开福宝身上那件打着补丁的小棉袄,褪下那令福宝“深恶痛绝”的旧布片,然后用温热的毛巾仔细擦拭着小家伙嫩藕似的腿根和小屁股。
“唔……”福宝被那恰到好处的温热一激,小身子舒服地扭了扭,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些。
煤油灯的光晕柔和地笼罩着母女俩。
沈令宁的手指带着薄茧,却异常温柔。
她一边快速用干爽的布片重新把福宝包好,一边忍不住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福宝那圆润可爱的小鼻尖。
沈令宁凝视着女儿那双仿佛盛着星光的黑眼睛,那里面似乎藏着远超婴儿年龄的灵慧与……
一丝奇异的“沧桑”?
她心中微动,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拂过福宝细软的胎发,声音轻柔女坚定:
“小机灵鬼,不管你是打哪儿来的小神仙,不管你有过啥稀奇古怪的经历,不管……你曾经是谁……”
她顿了顿,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怜爱与守护欲,一字一句,如同烙印:
“现在,你都是娘的心尖尖,是娘豁出命换来的宝贝疙瘩。乖囡囡,娘在这儿呢,用命护着你,这辈子,下辈子,都护着你。”
这深沉的、厚重如山的爱意,如同暖流瞬间包裹了福宝小小的灵魂。
她内心那些喋喋不休的吐槽瞬间安静下来,像被按了暂停键。
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先是定定地、一眨不眨地望着沈令宁,仿佛在确认这誓言的分量。随即,那眼底深处属于婴儿的纯净光芒大盛,一种纯粹的、被珍视的幸福感充盈了她。
“咯咯咯……”福宝咧开没牙的小嘴,发出满足又甜腻的笑声,眼睛更是弯成了两道可爱的小月牙儿。
她兴奋地挥舞着莲藕节似的小胳膊,胖乎乎的小腿也在襁褓里有力地蹬踹起来,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如同小松鼠般雀跃的哼唧声。
沈令宁看着女儿这活泼泼、机灵灵的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笑着,用脸颊轻轻蹭了蹭福宝奶香奶香的小脸蛋。
这亲昵的“贴贴”仿佛带着魔力,福宝的兴奋劲儿渐渐平息,大大的满足感和浓浓睡意席卷而来。
她的小脑袋在沈令宁臂弯里拱了拱,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嘴里只剩下含糊不清、带着浓浓鼻音的咕哝:
“妈……妈……贴……暖暖……福宝……困困……”
话音未落,那长长的、蝴蝶翅膀般的睫毛便轻轻合拢,覆盖住那双灵动的眼眸。
小小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彻底陷入了安稳又香甜的梦乡。
炕沿的煤油灯芯噼啪轻响,为这静谧温暖的七零年代冬夜,添上最温柔的注脚。
等到福宝沉沉睡去,沈令宁却因最近的事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