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看着梁韵直视自己的眼睛,这双眼睛此时此刻认真坚定,没有探究,没有怀疑轻视,梁韵是真的在和她讨教如何为人子女。
姜婉心里软了一片。这么好的表姐,从小吃那么多苦,自己还是因为她才得了姨母的青睐。本该她享受的优渥有一部分是自己占有了。
如今表姐回来了,却还想着与她一起。表姐真是人美心善!
“表姐…你真好。”姜婉的心理活动把自己感动的要哭。
梁韵一头雾水,她是真的在和她讨教,怎么就落了个真好的夸赞?这姑娘一副感动到泪汪汪的样子,难道漂亮脸蛋还能有润目的功效?
“表妹,你也很好。”人情往来不可少,她得夸回去。
在你好我也好的融洽中,两个女孩子开始了真正的畅谈。
“快要到科举殿试了呢。”姜婉已然从家中趣事聊到了京城奇闻,又从京城奇闻说到了金秋科举。
“家中有人参加了科举吗?”梁韵问。
姜婉疑惑道:“表姐,二表哥要参加殿试呐。”
“我倒是不知。”梁韵挑挑眉,“自我归家那日晚饭后再也没见他。”
“那大约是去了书院吧。殿试就在下月初五,二表哥想来也颇为紧张吧。”
“他…读书可优异?”梁韵挺好奇梁家这唯一的书生。
“应当是优秀的吧。”姜婉用食指戳了戳脑门,“二表哥特别聪明,听说背书过目不忘,文章写的也好,经常听我父亲提起他呢,说他在文人学士里已经小有名气。”
“嗯…那可真是…”有些浪费了呢。后半句梁韵没有说。
梁莫迁弃武从文是梁家的示弱,那么他便不宜太过优秀。文人雅士间互相欣赏可以,但殿试中大放异彩则不妥。
若梁莫迁真是个读书的料子,那他也只能当个闲云野鹤,做个没有实权的闲职文客罢了。
梁家的威望已经不能更高了,否则于梁家毫无益处。
“不知道二表哥此次能否一举夺魁!”姜婉小女儿家,没有梁韵想的那么深。
“按着二哥的样貌,我看夺个探花郎更美。”梁韵笑说。
探花郎,在女子中向来比状元更得心意。考上状元说明此人文采斐然,于治国之道有着独到见解,深得圣心。但摘得探花郎,此人必然是才貌双全。
皇上也会特别在意探花郎的相貌,相貌丑陋者不可提名,免得污了探花的好名头。
姜婉听罢深觉有理,想了想忽然笑出声道:“表姐可知探花郎游街是要头戴红花的?”
“哦?”梁韵自然不知。
“状元郎的大红花戴在身前,榜眼的红花缀于左肩,而探花郎的红花是簪在头上的!”
想到梁莫迁头戴红花,两女不免笑作一团。
梁韵在姜婉的询问下与她说了些庙里的生活。抓野兔野鸡自是不能提,说的都是修习早课讲经论道。
姜婉听了泪意盈盈,只觉清苦。反倒是梁韵安慰她说习惯了便不苦。
结果姜婉听了这安慰,眼泪扑簌簌就掉下来。
梁韵心叹,她就说她不擅长交际呐!
姜婉是用了晚饭才走的。席间两朵娇花把姜氏哄得喜笑颜开,饭都多用了小半碗。
临走前,姜婉还约了梁韵去游湖。梁韵自是答应。
她是该出门看看。看看这个她可能要待一辈子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