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乔月饼和萧有红睡的都很不好。
好在,她们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在家里闻见了肉香。
萧禹恒掌勺,萧竹青看火。
兄弟两个在家门口炖肉炖得喷香,就是故意要把屋里还睡着的两人馋醒。
然而,疯狂的只有萧有红。
“分了多少肉?!”
萧竹青笑眯眯地说:“姐,整整两斤多呢!哥还额外记了好多工分,等秋收结束之后分粮,咱家就不用担心冬天捱不过去了!”
“嗯!”
萧有红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
她接过萧禹恒递上的热汤,小心翼翼地嘬了一口。
但萧禹恒迟迟没有看到乔月饼的身影,不禁问道:“小乔呢?”
“刚看到她醒了啊。我以为跟着一起出来了呢……”
萧有红回过头,发现真的没有乔月饼的身影。
不禁在心里暗笑鄙夷:
装什么大蒜瓣!
有肉还不为所动?
还真当自己是金娇玉贵的资本家大小姐吗?!
哼!
想到这里,萧有红就一肚子气。
她端起碗,猛干一大口。
然而,刚刚熬好的猪肉汤上面飘着油星子,最是烫人。
萧有红被烫得舌头都麻了。
手上力气一滑,碗应声落地。
四分五裂。
“姐,你干啥啊……”
萧竹青蹙眉叹气,“咱家一人一个碗,你把碗摔了,那不是就少了个吃饭的碗……”
萧有红自然也是心疼的。
她又不是故意的。
无心之失而已……
她难道不知道家里什么条件吗?
更何况,现在家里又多了一个人。
碗本来就是不够的……
“摔了就摔了!一个豁了口的碗而已,至于让你吼你姐姐吗?”
萧有红泪眼婆娑,“她才来我们家两天,你的心就已经偏到这个还没有当上你嫂子的人了吗?”
萧竹青被问得目瞪口呆。
“我只是说碗而已,谁说嫂子了?”
萧有红恨恨地擦了眼泪,“你没说,但我知道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家里多了一个人吃饭,你一点都不担心碗筷不够……我不小心摔了个碗,你就要跟我大呼小叫!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你有什么不痛快,冲哥哥撒气,不要为难竹青。”
萧禹恒压着怒气,斥责萧有红。
“竹青还是小孩子,心直口快的,他哪里知道什么偏心不偏心?”
“倒是你,以后少和村里那些喜欢乱嚼舌根子的人在一起玩。”
萧有红火气更大了。
甩手就往山上跑。
萧竹青努力追赶她,却被她捡起鹅卵石砸破了头。
“不准跟着我!”
“你有新嫂子了,找你新嫂子去吧!”
“有红!你干什么!”
萧禹恒见萧竹青被砸倒,当即丢下锅里煮沸的汤,追上了小山坡。
萧有红眼看着自己闯祸,急忙撒腿跑了。
乔月饼听见外边动静不对,强打起精神出来。
结果刚出门,就听见锅里沸水滚滚。
短尾蝮提醒她:“嘶嘶!这锅要炸了!肉汤要完!”
“嘶嘶!他们这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肉,怎么这会儿吵架啊?”
“嘶嘶!吵得大人和本蛇不能睡觉不说,还准备放个锅在这里炸我们!过分了!”
乔月饼皱眉,“那这锅汤要怎么处理?”
“把灶肚子里的柴火拿出来就行了。”
短尾蝮说归说,但它到底怕火。
死死缠紧了乔月饼的手腕。
她被勒到麻筋,手上力道一松,刚抽出来、还带着熊熊火苗的柴火棍,瞬间掉在地上。
火苗四窜,火星子当即燎着了乔月饼的裤腿子。
火!
感觉到那烫人的温度,乔月饼惊呼着往后退。
可着火的是她的裤腿,无论她往哪儿跑,火苗都追着她而来。
“别动!”
说时迟那时快。
萧禹恒瞬间脱下身上的深蓝色棉布衬衫,朝着乔月饼的裤腿一阵扑打。
得亏他处理得迅速,火苗并没有蔓延太快。
只是,乔月饼的裤腿还是被烧得缺了一大块。
而且,她的小腿肚也被烧伤了。
刺红一片,皮肉翻卷。
萧禹恒看得胸口揪紧。
萧竹青也忍不住惊呼,“伤得好严重啊……哥,这样得去卫生所吧?”
“我不去!我哪也不去!”
乔月饼往墙边缩了缩,可怜兮兮地强忍着疼,坐在地上。
她不喜欢卫生所那地方。
有一股呛鼻的味道不说,还要收什么医药费!
她没钱。
萧禹恒也没钱。
日子这么难过,还去那地方烧钱,那不是给自己找难受吗?
小小皮外伤,吃点草药就好了!
乔月饼是这么想着,可萧禹恒却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
“受伤了不让医生治怎么行?”
萧禹恒皱着眉头,嘴里说着批评她的话,可语气却温良和善。
“大队长叮嘱我好好照顾你,可从昨天晚上开始,你不是不小心被刀子划伤,就是一不留神被火烧着裤子……我没有照顾好你,算是辜负了大队长的嘱托。”
乔月饼听出他心里难受。
她连忙搂住萧禹恒的脖子,扬起笑脸说道:“哎呀,我没事,真的没事!我们熊猫皮糙肉厚,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况且这被烫伤的地方只是看着吓人,但不疼的!”
“别乱动。”
萧禹恒忽然沉声命令道。
乔月饼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做错了。
但她听话照办,不说话,也没动了。
可就在这无言的沉默中,萧禹恒整个人好像被煮熟了似的,越来越红。
乔月饼不禁在心里嘀咕:
这是怎么了?
直到短尾蝮小声嘶哈:“嘶嘶!这个人类的身材也太好了,我好歹也见过那么多猎人!可没哪一个像他一样肌肉这么饱满,线条还硬朗……他这种体格子,一看就是适合生孩子的好材料!”
乔月饼顺着短尾蝮的话,打量起萧禹恒的身材来。
虽然他皮肤是黑了点,但身体确实健壮有力,每一块肌肉下都蕴藏着原始野性,看着是挺顺眼的!
尤其是胸前这凹凸有致的线条……
乔月饼上手摸了摸。
萧禹恒顿时更红了。
“乔玥儿!你手往哪儿放呢!”
乔月饼很无辜,“我这不是看你没穿衣服,想帮你遮一遮嘛!我的男人,怎么能随便让人家看了去!”
想到这个,乔月饼更加抠搜小气了。
她拆了辫子,散开长发,将脑袋耷拉在萧禹恒的肩头,替他把后背遮掉一半。
同时,她也注意到,田间地头的大姑娘、小媳妇,确实都在往他们这边看。
啊!
乔月饼很气恼。
亏大了,亏大了!
让别人把她的男人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