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边剑拔弩张,售货员顿时吓得不轻,她走到两人中间,点头哈腰地打圆场。
她先是对着满脸不悦的程宁二人鞠躬道歉,“对不起程先生程夫人,这位小姐也是顾客,对不起让你们有不好的体验了。”
然后女孩胆怯地转向程昭浅,脸上的表情比面对程宁二人时更加紧张。
毕竟刚刚程昭浅是和祁朔一起来的,眼前这个蒙面防晒的女人她看不到脸,难道她还不认识祁朔的脸吗?
那是祁家的掌权人,也是这整座商场的幕后老板。
上次他还看到经理跟在祁朔后屁股跑,求祁朔再给他开一个专柜卖东西呢。
那就说明,眼前这个小姐的地位也绝对不低。
小姑娘的脸憋得通红,她刚找到这份工作,真的不想再去别的地方努力:“小姐,这位就是我刚刚跟您说的已经预定好的顾客,要不您再选一条别的?”
程昭浅还没说话,宁书南气得直跳脚:“喂,你是瞎了吗?我可是程家夫人,你对着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解释个什么劲?难道不应该喊保安把她拉到大街上吗?”
她掐腰对着售货员一顿输出,眼睛几乎要瞪出来。
身后的程永康并没有什么动作,他饶有趣味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戏,明显就是支持宁书南的做法。
小姑娘低着头,紧咬着下唇,几乎要被骂哭,突然听到一声:“好丑。”
她和宁书南同时震惊地转过头,看到程昭浅被防晒面罩包裹下的眼睛中翻涌着浓浓的嫌弃和鄙夷。
宁书南愣在当场,鼻子中喘着粗气,脸因为极度愤怒而变得扭曲。
她无法接受这样赤裸裸的羞辱,她现在可是程家的夫人,当家主母,出门在外谁敢对她不尊敬??
眼前这个黄毛丫头,穿着不是什么名牌的破防晒服,就敢对她这样羞辱?
宁书南的大脑逐渐被愤怒充满,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仔细思考刚刚售货员的反常反应,她的整个脑海里都写满了:“她怎么敢?”
于是女人指着程昭浅的脸,尖声大喊,引起很多人的驻足旁观:“你个小贱蹄子!你再说一遍?”
程昭浅嫌弃地看了看几乎要指到自己鼻尖的尖锐手指甲,向又移了一步。
“我说你为难别人的样子,真的很丑。”
宁书南没想到程昭浅竟然真的敢再说一遍,还嫌弃地避开自己的手指,顿时七窍生烟。
她喘粗气的声音更甚,冷笑一声,单手抓住近在咫尺的防晒面罩,一把薅了下来,嘴上还喊着:“小贱人,老娘这就要看看你到底是谁,敢这么说话!”
程昭浅没想到宁书南还是一样的泼妇,直接上手。
被这么猝不及防地抓了一下,她条件反射地皱眉向后躲避,却并没有逃过宁书南的魔爪,口罩别的左边耳朵生疼。
宁书南那边还在疯狂叫嚣:“小贱人,敢不敢抬头让老娘看看,你是谁家的贱种?”
程昭浅偏着头,轻轻揉了揉左边耳朵。
见她没动作,宁书南顿时化身母夜叉,呲牙咧嘴地往她身上扑,边扑边说:“你怎么不动?是不敢吗?”
察觉到危险,程昭浅终于听话地向左边走了两步。
宁书南突然发现眼前一空,想站直身子却发现已经做不到,惯性的力量她无法抗衡,只能硬生生地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哎呦!”
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宁书南感觉全身骨头好像散架了一样。
看到周围人戏谑的眼神,她恶狠狠地瞪着售货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搭把手?”
宁书南终于在售货员的搀扶下爬起来,却没发现愣在原地的程永康的异样,上前走两步对着程昭浅就开骂:“你个贱……”
在她的眼睛终于看清楚和她起冲突的女人的面容时,宁书南的脑子一片空白。
已经到嘴边的恶毒话语也被硬生生咽下去。
场面突然静止,皮带店内鸦雀无声,只有店外看热闹的人发出的窃窃私语。
祁朔拎着挑选好的项链往回走,看到皮带店门口聚集了一群人顿时有点紧张,于是快速拨开人群走进去。
程昭浅面色极冷,好像有千年未融化的冰川。
她将有点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凛冽的目光扫过程永康和宁书南:“怎么,为什么都不说话了?”
宁书南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程昭浅?她不是已经死……”
“住口!”
程永康突然暴起,从旁边的座椅上站起来,快走几步踹在宁书南的腿上,硬生生打断了女人的话。
然后在宁书南震惊的眼光中,程永康胸口起伏着走到程昭浅面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对不起祁小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程昭浅有点惊讶,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后顿时了然。
下一秒,一个高大的黑影笼罩住了她,连带着笼罩在鞠躬的程永康身上。
程永康皱着眉紧闭双眼,当他看到祁朔的到来时便意识到,这个和程昭浅长相十分相似的女人是谁。
就是昨天在宁瑶瑶婚礼上才露面的祁朔的妹妹——祁曌。
祁朔眸中有暗流翻滚,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压迫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程昭浅都觉得有点喘不上气。
他微微俯身,查看了一下身前女孩发红的耳朵,然后冷漠的声音响彻在程永康耳畔。
“程家,因为风向起飞的小小房地产商,竟然要在我妹妹面前立规矩吗?”
程永康咽了一口唾沫,连忙抬头摆手:“不是的祁总,您误会了,这一切都是误会啊。”
祁朔冷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误会?昨天张家的误会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今天又来一个误会?”
他拉着程昭浅在刚刚程永康安稳看戏的地方坐下,长腿交叠。
“程总的意思是,我妹妹脸上的口罩是自己飞到程夫人手中的吗?”
宁书南这才缓过神来,连忙爬起来朝着祁朔的方向多次鞠躬,嘴里说着:“对不起祁总,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刚刚听自己老公喊祁总,她顿时冷汗直冒,祁家哪里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就在这时,一个满头银发的男人拎着一个礼盒拨开人群,走到鞠躬如捣蒜的程宁二人面前。
他银色的睫毛忽闪,嗓音带着股阴狠劲:
“程总好家规,我妹妹的耳朵被弄伤了,一句对不起就想结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