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时已晚。金光爆发的瞬间,叶玖玖看到裴书亦决绝的眼神,和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记住,无论在哪个时间点,我都会找到你。”
然后,叶玖玖的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黑暗如潮水般退去,叶玖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实验室里。四周墙壁上挂满了监控屏幕,显示着不同时间节点的画面——1985年的纺织厂、慈善晚宴的现场、悬崖边的裴书亦……
“欢迎来到时空观测站,S-107。”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玖玖猛地转身,看到裴书亦的父亲裴教授站在控制台前,胸前的银色鹰徽泛着冷光。
“裴叔叔?这里是……”
“时间的缝隙。”裴教授推了推眼镜,“所有时间线在这里交汇,而我负责监控每一条可能的走向。”
叶玖玖警惕地后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裴教授苦笑:“我已经被困在这里二十年了。二十年前,我发现李部长他们想利用时空核心篡改历史,所以主动申请驻守观测站。”
他调出一段全息影像,显示着李部长与外国特使的秘密会面。
“但我低估了他们的势力。现在‘黑雀’已经渗透到各个时间节点,包括……”他顿了顿,“你所在的时空。”
叶玖玖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所以您和我母亲一样,都是自愿成为锚点的?”
“是的,为了阻止他们。”裴教授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但现在情况更糟了,李部长找到了强制激活锚点的方法,他们打算用你的能量打开时空裂缝。”
他指向主屏幕,上面显示着军区授勋仪式的倒计时:00:23:17。
“一旦仪式开始,所有时间线都会崩塌。你必须回到过去阻止这一切。”
叶玖玖摇头:“信标能量只够最后一次跳跃,我该回到哪个时间点?”
“不是过去。”裴教授按下控制键,屏幕切换到一个陌生的实验室场景,“是未来。”
画面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裴书亦正在操作某种复杂仪器。
“这是三年后的时间节点。”裴教授解释道,“我儿子用这二十年时间研发出了‘时间锁’,能将所有异常时间线重置回原点。”
叶玖玖瞪大眼睛:“所以您是说……”
“唯一的解决办法,是让你带着完整记忆回到重生前的那一刻。”裴教授的声音沉重,“但这意味着,你将重新经历所有痛苦,而裴书亦不会记得你。”
叶玖玖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要再次经历被盛炎欺骗、被卖入山区的绝望?要看着裴书亦用陌生的眼神看她?
“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裴教授沉默地摇头。
叶玖玖闭上眼,脑海中闪过这一世的点点滴滴,裴书亦为她挡下的子弹,他假装冷漠背后的守护,那个未完成的吻……
“我接受。”她睁开眼,声音坚定,“告诉我该怎么做。”
裴教授启动了一个球形装置,耀眼的白光从中迸发:“走进光里,想着你要回去的时刻。信标会完成剩下的工作。”
叶玖玖深吸一口气,迈向光球。在即将踏入的瞬间,她突然回头:“教授,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一世的裴书亦……他对我……”
“他爱你,从始至终。”老人眼中泛起泪光,“正因如此,他才甘愿被误解,也要保护你。”
白光吞没了叶玖玖的身影。最后一刻,她听到裴教授遥远的声音:
“记住,时间是个圆,真正的爱人总会重逢。”
重生前·悬崖边
刺骨的山风呼啸而过。叶玖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身后是追捕她的人贩子。
“跳啊!有本事你就跳啊!”熟悉的叫骂声传来,“老子花了三千块钱买的你,死了也得把尸体带回去!”
叶玖玖低头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没有金色纹路,没有信标。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一切悲剧开始的地方。
“还想跑!”男人挥舞着砍刀逼近,“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叶玖玖死死盯着山路尽头,心跳如雷。按照前世的记忆,裴书亦应该就在……
引擎的轰鸣声骤然响起,两道刺目的车灯划破夜色。一辆军用吉普车以惊人的速度冲上山路,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飞驰。
吉普车一个急刹停在空地中央,车门猛地弹开。裴书亦跳下车,军装外套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的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叶玖玖露出释然的微笑,轻声自语:“这一次,我会让一切走向不同的结局。
“妈的,什么人?”男人慌乱转身。
“放下武器!”他厉声喝道,“军方行动!”
叶玖玖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她赌对了,这一世,她刻意拖延了2分钟,终于等到了他。
男人暴怒地举起砍刀:“就一个人也敢……”
枪声响起,男人应声倒地。
裴书亦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大步奔向悬崖边的叶玖玖。当他看清她满身的伤痕时,瞳孔骤然收缩。
“叶小姐?”他的声音有些发紧,“我是……”
叶玖玖突然扑进他怀里,泪水浸透了他的军装前襟。裴书亦僵在原地,举着的双手不知所措地悬在半空。
“叶小姐,你……”
叶玖玖抬起头,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此刻的裴书亦眼中带着公事公办的警惕和些许困惑。
还有少许的……温柔?
叶玖玖看着裴书亦的那双明亮的眼眸,愣住了。
【看错了吧?他不是没见过我吗?】
裴书亦听着声音,看着没有开口的叶玖玖,他回头看了一眼无人的四周,最后视线定格在了叶玖玖的身上。
“我……”她急忙收敛情绪,“我在电视上见过您,裴少校。”
电视?裴书亦嘴角微勾,微微点头,脱下外套裹住她单薄的身子:“能走路吗?”
叶玖玖试着迈步,却因脚踝的伤差点摔倒。裴书亦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干脆将她打横抱起。
“忍一忍,医疗队就在山下。”
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如此熟悉,叶玖玖忍不住将脸埋在他胸前,深深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松木香气。这一次,一切都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