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朕的风评好像被害(1 / 1)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穿越。

更没想过,有一天,当她在冷宫偏巷的污泥里,看见了一个被人按在地上欺辱的少年,会陷入魔障。

他的手腕被人踩断,指节扭曲,衣袍染满血与尘,可那张脸——绯丽如妖,眼尾一粒朱砂痣,像极了那一本太监文里的男主。

那一瞬间,她的心脏几乎停跳。

“住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稚嫩却冰冷。

施暴的侍卫们慌忙扯起裤子,认出她的身份后,立马跪地求饶。

而那人蜷在血泊里,缓缓抬眼。

他的眼神空寂得像口枯井,却在看到她时,微微颤了一下。

她那一颗死寂的心,忽然跳动了起来。

她蹲下身,用绣着金凤的帕子擦他脸上的血,指尖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终于在这个无聊世界找到一件有意思的事了。

穿越本就是件荒谬的事,她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唯一让她觉得真实的,唯一能与她曾经那个世界联系起来的,就是这一个被人践踏的阉人。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他好似也清楚她的身份,哑着嗓子答:“……裴燕洄。”

——裴燕洄。

和那本小说里的太监连姓氏都一模一样。

从那天起,她开始频繁地去找他。

她把自己无所适从的惶恐、孤独,全部都倾注在他身上。

她编了个说法,告诉他另一个世界的故事,说这世上有一个地方,有高楼铁马,有手机电脑,有她曾经拥有的一切。

“陛下说的……奴才听不懂。”他垂着眼,专心致志地为她剥葡萄。

“没关系。”她抓住他的手腕,眼睛亮晶晶:“你只要听着,只要存在就够了。”

只要有他在,她就不会忘了真正的自己究竟是谁。

后来她意外登基了,第一道旨意就是提拔他为东厂提督。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被阉奴迷了心智,只有她知道——

她只是太害怕那种谁都不懂她,谁都不知道她是谁的孤独了。

可裴燕洄终究不是小说里那个对女主忠心又痴情的纸片人。

他有野心,会变心,会背叛,会亲手喂她喝下那些掺了毒的药。

就像现在,她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在龙榻上,撕咬着他:“裴卿,你说……你与朕,到底谁更可悲一点?”

——她靠一个替身来确认自己的存在。

而他,连一个替身都做不好。

——

惊雷炸响,檐角金铃在风中,伴着似哭似笑的呜咽,直到五更天明。

夤夜时分,太上皇匆匆而来。

朱漆殿门外,隐约可闻男子压抑痛苦的闷哼与女帝瘆人的笑声交织。

窗纱上映着女子挺立举鞭的身影,金钩帐摇,玉搔头坠。

“倒是长进了。”太上皇轻笑,想起从前初儿连裴燕洄衣角都不敢碰的模样:“如今倒会玩这些花样了……就是多少残暴了些。”

嘴上虽这么抱怨着,但显然他是觉得辜负他女儿的人,玩死都不算是冤枉。

五更鼓响,宫娥们捧着鎏金铜盆鱼贯而入。

但见满地狼藉中,裴燕洄青丝散乱委地,素白中衣浸透猩红。

玉雕般的颈项上齿痕交错,腕间玄铁链磨出的血渍凝成红玛瑙似的痂……

她们倒吸一口冷气,忙又低下头,不敢多看。

“督主……”小太监战战兢兢去扶,却见那素来矜贵的九千岁脸上的屈辱再也无法掩饰,他气极,猛地咳出血沫,溅在杏黄龙纹褥上,恰似落了瓣残梅。

“滚……”

席初初昨夜将一身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在了裴狗身上,人如同吸饱了精气的娇花,端坐在菱花镜前,任由宫婢绾起九凤朝阳髻。

金步摇垂珠映着她餍足的笑靥,眼尾胭脂染得比朝霞还艳。

“抬出去罢。”她漫不经心瞥向龙榻,像看件用旧的玩物,嘴上戏谑道:“记得用朕的銮舆送——毕竟裴卿昨夜也算劳苦功高呢。”

这一出,绝对叫他从此脸面再无,沦为笑柄。

当他被玄色大氅裹着抬走时,席初初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俯身在他耳畔轻笑:“这安神汤的瘾……往后也还得劳烦裴卿多担待了。”

“朕若再多犯一次,爱卿就得再多伺候一次了。”

她吐息如兰,却比冰刃更冷。

“安神汤”席初初是绝对不会再用了,好在这一次重生回来,才服用一年,只要有足够的毅力,给她一点时间她绝对能够戒掉它的“瘾”。

裴燕洄浑身颤栗,脸色惨白,胸口处的杀意因压抑而反噬,一口腥甜再度涌上喉间。

席初初一看,乐了。

原来以前听别人说“被气得吐血”不是一句夸张形容,而是真有其事啊。

【叮!宿主惩治奸佞,获得帝王威仪+50。】

【叮!后宫任务正式开启,前朝政务繁忙之余,平衡后宫也是帝王的必修课。请宿主三天内完成与后宫互动,包括但不限于花前月下谈情,你侬我侬喂食,开开心心玩耍等,完成+100积分,失败,扣除100积分,若积分不足,则累计扣除。】

席初初被这任务整无语了。

——

下早朝后,朝臣们三三两两聚在廊下,官袍下的手拢在袖中,交头接耳时压低的嗓音里藏着惊悸。

“听说了吗?昨夜东厂那位……”

几位年迈的翰林学士摇头叹息,其中一人捋着胡须低声道:“君心莫测,当真是君心莫测啊。”

储秀宫内,秀男们更是噤若寒蝉。

“你干嘛抖成这样?是害怕了……吗?”有人小声道。

“能不害怕吗?”另一人惨白着脸:“那可是裴燕洄啊……陛下疯起来,连他都……”

话未说完,众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裴燕是什么人?东厂提督,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朝臣谁都要给他三分薄面的人。

她此举仿佛在说——朕是君,尔等是臣,而非女人与男人。

——朕可以宠,亦可毁。

当晚席初初在储秀宫,打算找谁能陪她完成后宫互动任务时,才发现她身上的“万人迷”属性好像消失了。

她逛了一大圈,但凡能看到一个秀君的影子,对方都逃得比兔子还快,好像跑晚了一秒,就会被她这头大灰狼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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