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屋门，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只见一道纤瘦身影跑进来。
对着沈静婉就跪下了。
“大少奶奶，谢谢你，我……我给你磕头了。”
小丫头眼眶通红，对着地面就硬生生磕了个响头。
沈静婉赶紧过去把她扶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是你自己帮了自己。”
“现在是民国了，早就不兴磕头那一套了。”
“可要是没有您，张管事今天肯定不会轻饶了我。”小丫头言语感激：“您就是我的贵人。”
听完她的话，沈静婉才知道这丫头名字叫陈灵，今年才十六岁，父母早亡，是奶奶带大她的，下面还有个弟弟。
如今奶奶年龄大了，一家人就靠她挣钱养家了。
要是丢了这份活，全家人就又要饿肚子了。
这丫头也是个苦命的。
沈静婉眸光波动，看向琉璃，琉璃秒懂，麻利的从荷包里拿出来块大洋，递给陈灵：“这是大少奶奶给你的，拿着吧。”
陈灵摇头拒绝，推回去了：“不行，这钱我不能要。”
谢谢大少奶奶，我可以靠自己赚钱的!
说完就直接扭头跑了。
看着她背影，琉璃一愣：“大少奶奶，她……”
沈静婉含笑：“还是个有骨气的丫头。”
“罢了，收着吧。”
在纺织厂待到下午，沈静婉就带着琉璃准备回去了。
刚要拐角处，就听传来对话声。
“这可怎么办啊，张管事，要是大少奶奶跟夫人告状，那你这位置还能做的住吗?”
张兰啐一声：“什么大少奶奶，不过是夫人花五百大洋买来的物件而已，沈家害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夫人怎么想的，让一个靠卖毒布料挣钱的奸商女儿嫁给大少爷……”
尖酸刻薄的话传入耳中。
琉璃大惊，紧张的看向沈静婉。
只见她面色不改，可唇瓣却是紧咬着的，往日灵动黑眸此刻却仿佛蒙上一层灰般死寂。
琉璃看不下去了。
“太过分了，我去说……”
“琉璃。”
沈静婉拦住她，她眸色复杂的冲她摇了摇头：“我们换条路走吧。”
“人言可畏，堵住一个人的嘴，也堵不住所有人的嘴。”
从纺织厂南门出来，步入嘈杂的集市，琉璃明显感觉沈静婉情绪不对了。
琉璃想安慰她，却又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沈家出事一直都是沈静婉的心病。
从伺候她的时候琉璃就知道，因为有很多次晚上沈静婉都是叫着爸妈吓醒的。
分叉口的时候，沈静婉停下脚步：“琉璃，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琉璃担心她：“大少奶奶……”
沈静婉给她个安抚的眼神：“放心，我一会儿就回去。”
跟琉璃分别后，沈静婉朝着熟悉的方向去，越靠近，她的心就忍不住紧绷起来。
无数回忆瞬间宛如喷泉般从脑海深处溢出来。
她近乎麻木的走着。
殊不知，楼上一道视线已经盯上她了。
听着耳边好友的念叨声不断：“到底是谁他妈惹你了，大白天的跟有病似的拉着我来这打一天拳?”
“我看你这就是情债，别不承认，就你脖子上的一看就是女人咬的!”
“说说吧，到底是哪家姑娘?这么野，你这才刚回来两天就直接往你脖子上下嘴了?”
“还是你小子霸王硬上弓没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