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棠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闭上眼睛,再睁开。
我靠,这具尸体不仅手指动了,还从地上坐起来了!
然后女尸还做了一个令虞清棠毛骨悚然的动作,她把已经长满尸斑的手,抬起来,放到脖子后面,左右扭了扭脑袋。
她一边捏着脖子,一边说道:“好疼啊,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说完之后,她又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看到身上穿着的衣服,把袖子凑到鼻尖闻了闻:“呕哪里来的腥味儿~~~好臭啊!”
然后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转了个身,和虞清棠面对面。
女尸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哎,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陈墨呢?”
“你是……林清穗?”虞清棠的指尖还在微微颤抖着,说出的话哆哆嗦嗦,然后睁大眼睛盯着面前这具会说话,以及会走动的“尸体”,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表现出恐惧还是庆幸。
“所以……你……”她略显生硬地吞咽一下,声音发紧:“现在是人是鬼?”
谁知道此话一出,面前的“尸体”突然之间对着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说呢?”
“你说说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我要是鬼的话,第一个就掐死你!”女尸没好气地说道,然后大大咧咧挨着虞清棠站一块儿:“我们明明是一起进入副本的,可是我感觉这次传送的时间好长好长,而且极度困倦,在里面还闭眼睡了一觉,可是我醒来就在这里了,对了,这是哪里啊?还有,我的身上怎么臭烘烘的?有洗澡的地方吗?难受死了!”
林清穗一连提出好几个问题,弄得虞清棠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个了。
毕竟她现在的样貌还是一具因坠井而亡的女尸,模样还是些许恐怖。
虞清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次的副本任务以及身份,诡物难道没有告知你吗?”
“我好像只有个模糊的印象……当时我莫名其妙陷入沉睡当中,只是听见耳边传来一道听不真切的声音,那声音很苍老……”
林清穗把到脚的裙摆向上提了提,像是嫌弃它碍事。
“然后呢?”虞清棠追问。
“然后……”林清穗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困惑,“我就没有记忆了,再次醒来之后,就在这里了。”
“哎哎哎,你别跑这么快啊,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虞清棠伸手拉着她一路跑到自己的房间,锁紧房门后,直接从木桌子上拿过一面铜镜塞到她面前。
林清穗面露疑惑地伸手接过铜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出现在铜镜里的,是一张很恐怖的脸:皮肤青灰,满脸尸斑,手指僵硬伸展不开,但是还能活动。
“啊啊啊,所以这个人是谁?我怎么跑到她身体里了?看这样子,起码得死了超过一天了吧!”林清穗似乎很难接受自己现在的样子,狠狠搓了几把脸之后,发现并没有太大作用,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角落的木板上:“怪不得你刚刚问我是人是鬼呢!”
“所以,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虞清棠眉头浮起一丝疑惑:“那你原本的身体呢?”
“我哪里知道?”林清穗烦躁地挠了挠头,谁知道竟然直接拽下来一把头发。
“呕~~~这也太恶心了吧!”
她气愤地将头发使劲向地上一扔,结果却因为用力过猛胳膊直接脱臼了。
“我去,这副身体也太脆弱了吧!”
……
……
两人皆是一阵沉默。
“我觉得我们得找到陈墨和赵无疾商量一下。”虞清棠冷静下来后分析道:“他们可能会懂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虞清棠看了看她这幅模样,犹犹豫豫:“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怎么,怕他们吓晕过去?”林清穗开了句玩笑话,然后再次扫到铜镜中的脸:“好吧,我承认,确实有点儿吓人!”
她把铜镜怼着脸仔细看了看,然后又默默放下。
“赶紧带我去梳洗打扮啊,这有点太吓人了,我容易晚上睡不着觉的!”
……
一阵梳洗打扮后,两人面对面坐在木板床上,决定先梳理一下现状。
“所以按照目前的状况来讲,就是你的灵魂进入了这个丫鬟的身体里,你的本体不知所踪了。”
“嗯,对。”
“这具尸体虽然已经腐烂了,但是好歹还能用。”
“嗯嗯,对。”
“你记不清在传送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恍惚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
“嗯嗯嗯,对。”
“所以,要不就是诡物,要不就是这边有高手,把你的魂魄吸出了你的身体!”虞清棠大胆说出了猜测已久的答案。
“啊?”这次林清穗终于不是只会说‘嗯’字了。
“但是我有强烈的预感,我的本体应该就在附近!”
虞清棠仔细回想了一遍她刚刚说过的话,很快就敏锐抓出了其中关键点。
“等等,你之前说,你沉睡前听到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像是从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传来的。”
“加上你在井里被捞出来的,再加上今天春夏秋冬的谈话,等等,你的身体,该不会是在……”
“在哪里啊?”
“我也是推测出来的,目前并没有真凭实据,我猜测你的身体应该是在林家的祖坟里。”
“啊?你说什么?”林清穗表示不解,想不通她是怎么推算出身体的所在地。
但是经过之前的事情,让她对虞清棠的信任感加深不少。
“为了验证我的猜测,陪我去个地方吧!”
于是两人偷偷摸摸去了枯井,然而枯井太深了,什么都看不见。
“这里有根绳子,你拉住我,我下去看看。”虞清棠说完,将绳子藏在林清穗和自己腰上,就准备往下跳。
枯井虽然早已经干涸了,但是井壁却异常光滑,甚至还有很多凸出来的碎石尖。
虞清棠没有带任何工具,全靠一双手,手背很快就被磨出血,她丝毫不在乎,继续往下。
谁知越是往下,腐烂的气味儿就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