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莫沉握紧她的手,眼神坚定,“但得按咱的法子来,不能让他们得逞。”
村民们听说秦老汉被抓,都急红了眼:
“这群天杀的!连老人都抓!”
“跟他们拼了!去县城救人!”
“我熟路,西郊仓库后墙有个小豁口!”
老李头突然咳嗽两声,拐杖往地上一顿:“都别慌!听莫沉的!他有法子!”
商议妥当后,秦时凝按计划独自往县城走,莫沉带着护卫队和村民们从后门包抄。
路过公社时,她看见同村的王二柱正蹲在墙根下,对着两个陌生男人点头哈腰,手里还拿着张暗河的简易草图。
“看见了吧?”其中一个男人拍着王二柱的肩膀,“只要帮我们抓住秦时凝,别说给你好处,进县城当干事都成!”
王二柱笑得见牙不见眼:“放心!她最孝顺,肯定会来救她爹!”
秦时凝攥紧了口袋里的玉佩——那是娘留下的遗物,也是她异能的媒介。
指尖的异能发烫,她感知到到仓库里根本没有秦老汉,只有十几个拿着家伙的汉子,还有堆成小山的炸药,引线接在门口的感应器上,只要推门就会引爆。
“我爹不在里面。”她站在仓库外,声音清亮,“你们要是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就毁了暗河的源头,让你们永远也别想拿到水源。”
仓库门突然开了,一个满脸刀疤的男人举着砍刀走出来,正是当年觊觎暗河未遂的外地团伙头目:“小丫头片子,几年不见,胆子倒大了!你爹在我们手里,识相的就把玉佩交出来,再跟我们走,否则……”
“否则怎样?”莫沉的声音从仓库后传来,伴随着几声闷响,显然是护卫队解决了后门的守卫,“是想尝尝被炸药炸的滋味,还是想被村民的锄头教训?”
刀疤脸的脸色瞬间变了,举着砍刀就要扑向秦时凝,却被她扬手撒了把早就备好的石灰粉,呛得直咳嗽。
莫沉趁机扑上去,一拳将他打倒在地,脚踩在他背上:“说!秦老汉在哪?”
“在……在公社的柴房!”刀疤脸吓得魂都没了,“是王二柱出的主意,说藏在那最不显眼!”
村民们押着这帮人往公社走时,沿途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对着被捆住的刀疤脸指指点点。
“这不是当年想抢暗河的那伙人吗?咋又回来了?”
“听说他们抓了秦老汉逼秦丫头交图纸呢!”
“多亏了秦丫头和莫沉,不然咱村的地就完了!”
公社柴房里,秦老汉被捆在柱子上,看见秦时凝进来,老泪纵横:“时凝,爹对不住你……是王二柱骗我说你被抓了,我才急着来公社的……”
“没事了爹。”秦时凝解开绳子,声音哽咽,“咱这就回去。”
王二柱被押来时,还在嘴硬:“我是为了靠山村!他们说给粮食,凭啥不换?”
“凭这是咱祖祖辈辈的根!”老李头的拐杖敲在他腿上,“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该让村规好好教教你!”
夕阳把公社的院墙染成金红色时,秦时凝和莫沉并肩往回走。
谷地里的穗子沉甸甸的。
“你说,他们还会来吗?”秦时凝踢着路边的小石子,轻声问。
“一定会。”莫沉的声音裹着晚风,带着一丝冷意,“雪国王室要的不是用暗河,是想把整条河圈成他们的私产,靠山村几千口人赖以为生的水脉,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缓解国内旱灾的工具。”
他突然停下脚步,指尖攥得发白,如同是在压抑着什么,“更麻烦的是……我收到消息,王室已经把我的身份亮明了,说只要我带着你回去,就赏赐靠山村每年三分之一的水量。”
秦时凝愣住了,刚要开口,就被他握住手:“但这不是商量,是命令,他们认定你能找到暗河最关键的水源节点,想把你当活地图带回雪国。”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眼神里翻涌着挣扎:“所以我必须问你……如果有一天,我要彻底和王室撕破脸,哪怕被剥夺身份、被追杀,也要留在靠山村守着你和这条河,你愿意……跟我一起承担吗?”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语气里的坚定压过了犹豫。
秦时凝的心猛地一颤,抬头撞进他的眼眸——
那里没有了之前的含糊,只有破釜沉舟的决绝,和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突然笑了:“我娘当年守着暗河,是因为这里有她想护的人;我现在守着这里,是因为有我爹,有村民,还有……你。”
莫沉的眼睛亮了,如同是落满了星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晚风掠过谷田,带来成熟的麦香。
两人并肩走着,影子在地上挨得很近,早已连成一片。
莫沉藏在口袋里的通讯器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上闪过一行冰冷的字:“三日内不携秦氏归国,王室将直接接管暗河,勿谓言之不预。”
他悄悄按灭屏幕,握紧了秦时凝的手。
鸡叫头遍时,莫沉的通讯器在黑暗里震出绿光,刺眼得如同淬了冰的刀。
他指尖刚触到亲卫队已过边境几个字,指节便捏得发白……比预想早了两天,雪国王室显然没打算给任何转圜余地。
“咋了?”秦时凝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她早觉出他夜里的辗转难眠。
莫沉把通讯器塞回靴筒,俯身蹭过她发顶,声音压得极低:“若我必须回雪国一趟,你……”
“等收完谷子。”她没睁眼,手却精准攥住他的衣角,力道稳得不如同刚醒,“李叔说新米养人,你走前总得喝碗我熬的粥。”
他喉结滚了滚,没再说话。
有些话不必说透,他绝不会让她踏入雪国王室的漩涡,那里的算计比暗河底的暗流更汹涌,他的母亲尚在那权力中心周旋,他更清楚此行的凶险。
天刚亮,村口老树下已围满人。
张老五举着镀金信封,手抖得如同秋风里的玉米叶:“沉小子!骑高头大马的人送的,指名要给凝丫头!”